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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呢？”
陆柏元已经能把自己心中所想全数讲出来了，他觉得这样也不错，“就算是我也不是万事都能思虑详尽周全，比方说我们之间的事，我没觉得自己处理得有多好。”
“你是不是胆子真的变小了啊柏元？你从前还和我讲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如今又同我说万一，这算什么...”
季云归相信陆柏元不是那种胆怯的人，他可是武神，把可恶又厉害的扶离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个人。
可意料之外地，陆柏元朝他点了点头，对他的问题表示了肯定。
“是啊，我怕。
季云归，你没觉得吗，我其实一直很胆小，”
陆柏元脸上一点笑都没了，“我怕你不吃蔬菜，也怕你不吃饭不睡觉，怕你被其他妖怪欺负，怕你得不到想要的，怕你摆脱不了不想要的，怕你伤心难过。”
“这些我一直在怕，所以我更怕你受伤，也怕你死去，更怕你离开我。”
终于全都说出来了，陆柏元慢慢吐出一口气，再次问他，“所以，你想想我，想想在意你的大家，再重新做一次决定。
你已经大了，做事要考虑更多东西了，莫要再像以前那样任性。”
没想到陆柏元会这么答他，还叫了他的大名，显然是认真在同他说。
季云归沉默了许久，把他的话反复想着，脑海里闪过富贵苏桉的脸，又想起担心他而求陆柏元的季行衍，还有和陆柏元一样喜欢他的李云还，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胡闹了，没有真的在乎他们，而且战场好像真的不缺他这一只猫。
但陆柏元也说了，万一，那战场万一只缺他一个呢？战场上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和妖，对上扶离的不够怎么办？
万一只缺他一个就可以把扶离彻底揍到灰飞烟灭，可以把这害人害妖的战争彻底停息呢？
“柏元，我想好了，我还是要去，”
季云归对他说，“就算你这么说，说有那么多人担心我，可是我没办法做到对如此残酷的战争袖手旁观，自己却在你们的庇护下干看着那些人流血流泪。
我做不到那样冷漠。”
“我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好吗，”
他感觉到了陆柏元的情绪，去拉他的手，“如果万一真的受伤了，那我就听你话好好喝药，不会再偷偷把药倒掉了，全都听你的。”
“那你要是死了呢？要彻底离开我。”
陆柏元问他，季云归终究要成为他从前在战场上遇到的那些人，他害怕他也像他们一样倒下，就再也起不来，“我已经成神了，不死不灭。
你死了，我怎么办？”
“那你就先当我只是睡着了，他们说死掉后会魂归故里，虽然不知道我的家到底算帝京那边还是霁孤山，但你肯定不会嫌我麻烦而不去找我吧？”
季云归笑着对他说，眼里亮晶晶的，“我就把灵魂停在喜欢的东西上，等你来找我，你一定能找到我，每回我躲起来你都能找到我。”
坏猫，那种时候还想着玩躲猫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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