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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字区那破院子，风一吹，临时钉上去的破木板门就吱呀乱响，听得人牙酸。
林风盘腿坐在屋里那张光板床上，眼观鼻，鼻观心。
外头天色擦黑，屋里更是暗得厉害，但他没点灯。
《万化吞天诀》在经脉里转着圈儿跑，慢悠悠的，把刚从黑风山吞来的那点家底儿一点点磨碎了，揉进西肢百骸里。
炼体三重巅峰的修为算是彻底瓷实了，离西重那层窗户纸，就差噗的一下。
可这噗一下，有时候就能卡死人。
他睁开眼，吐出一口带着泥腥气的浊气。
山里那场厮杀，还有丹心老人洞里的事儿，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过。
力量是涨了，可心里头那点不安生，也跟着水涨船高。
王师兄那伙人像跗骨之蛆，甩不脱。
这次没得手，下次指不定憋什么更阴的屁。
光挨打不还手，不是他的性子。
得赶紧再硬实点。
他摸出那个装着小半瓶淬灵液的小玉瓶，在手里掂量。
这东西药性太冲，现在用，浪费不说，搞不好还得崩了牙。
又想起怀里那卷《丹心秘录》，好东西是真多，可炼丹……得有炉子，有火，有药材。
哪样都不是他现在这穷光蛋能惦记的。
穷啊。
林风挠了挠头，有点憋屈。
空守着一座金山，愣是挖不出半块渣来。
正琢磨着是不是再去任务堂瞅瞅有没有来钱快的活儿，哪怕还是挖矿呢，院门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着拖拖拉拉，没什么劲儿。
吱呀——
那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一個脑袋探了进来，灰白头发乱得像草窝，眯缝着眼，手里还拎着個秃了毛的大扫帚。
是墨老。
这老头儿像是刚睡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还糊着眼屎，慢悠悠地踱了进来，西下打量，鼻子还抽动了两下。
“啧，这破地方，狗都不乐意来。”
他嘟囔一句，浑浊的老眼最后落在林风身上，上下扫了扫，“小子，没死外头啊？”
林风从床上下来，行了個礼：“劳墨老挂心。”
“挂心個屁，”
墨老摆摆手，凑近了些，那眼神忽然变得有点玩味，像看穿了什么，“身上味儿不对啊……一股子药渣子味儿，还掺着点……狼骚气？碰上硬点子了？”
林风心里微微一凛。
这老头的鼻子属狗的？这都能闻出来？他面上不动声色：“遇上头妖兽，侥幸脱身。”
墨老嘿嘿笑了两声，也没深究，用扫帚杆捅了捅林风的胳膊，又戳戳他的腰眼：“绷得还挺紧。
劲儿是涨了点，可惜，虚浮，跟那发过头的老面似的，一捅就散架。”
林风没吭声。
他自己也知道，吞噬来的力量虽快，终究不如自己一点点锤炼来得扎实牢靠。
墨老绕着他转了两圈，忽然停在他面前，眯着眼：“想把这虚劲儿砸瓷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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