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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然出兵,只会促使鲁国内部团结一致抗击齐国——三桓便不会平叛,我等所应为之,乃是‘釜底抽薪’,使鲁国三桓与家臣自相残杀,如此一来,我等无需耗费一兵一卒,便可将鲁国纳为我齐国之附庸。”
齐景公颔首,将舆图置于案上,言道:“晏卿所言甚是,强取无用,需用巧计。
具体当如何行事?还望晏卿明示。”
“其一,外交与间谍。”
晏子移步至舆图前,手持玉笏,指向阳关、费邑、郈邑,“遣使者前往此三地,赠予阳虎五十车粟米、二十副甲胄,告知其‘齐国支持你反抗三桓之正义之举’;赠予公山不狃三十车盐、十把铜剑,言‘费邑自治实乃美事,齐国愿与你通商’;赠予公若藐二十匹布、五匹良马,云‘齐国愿售马于你’——总之,令其深信齐国乃其依靠,继续与三桓争斗。”
他稍作停顿,玉笏复又指向曲阜:“与此同时,遣隰朋大夫前往曲阜,将国书呈予三桓,言‘阳虎占据阳关,危及齐境安全,汝等若无力管辖,齐国便出兵管理郓关,助汝等平叛’——此乃施压之举,令三桓既惧阳虎,又惧齐国,内外交困,难以兼顾。”
高昭子立于一侧,手持一卷竹简,沉声道:“其二,军事介入。
郓关本为齐国城邑,去岁让与阳虎,现今正可借‘防阳虎’之名夺回。
遣三千士卒至郓关,言‘护齐境’,使郓关为我之据点——进可攻阳关,退可守齐国。”
他又翻阅竹简:“亦需组一支‘义勇军’,皆为鲁国逃犯及流民,予其兵器与粮秣,令其伪装为盗匪,袭扰鲁国商道——只要鲁国铜铁盐价不稳,其虽完成畎亩改造,然粮价必难稳固,三桓定然心慌。”
齐景公颔首,轻拍舆图。
“善!
如此行事!
短期令鲁国更乱,中期使鲁国为我之附庸,长期为我复霸扫除阻碍。
鲁国此棋,当善用之。”
大殿外寒风呼啸,吹得宫灯摇曳,光影映照舆图之上,那三个红点仿若鲜血。
晏子凝视舆图,深知此局若下,鲁国百姓必将受苦。
然在齐国复霸之大业面前,鲁国百姓之苦难,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即便破碎亦无人在意。
十一月十三,鲁国公室大殿
鲁定公端坐于宝座之上,面色苍白如纸。
他手中紧握着齐国的“调停”
国书,竹简上的绳子己被其攥得松弛,而那上面的字“齐国愿助鲁平叛,需借郓关驻军”
,犹如一根根细针,刺痛着他的双眼。
大殿之中,三桓家主、孔丘、少正卯皆立于下方,气氛凝重异常,仿若能拧出水来。
案上摆放着各地呈送的报告,曲阜的粮价己然飙升至七十币一石。
“齐国所谓‘调停’,实则欲侵占我郓关!”
季孙斯愤然将国书掷于案上,案上的青铜爵随之晃动,其中的酒液洒落出来,溅落在灾情报告之上,将“粮尽”
二字染成了暗红色。
“阳虎、公山不狃、公若藐各自割据,齐国又在一旁煽风点火,长此以往,鲁国必将亡矣!”
孟懿子望向孔丘,眼神中满是恳切。
“夫子,冉求师弟善战,曾于息陬以两千之众抵御五千费邑军;子路善治军,于蒲圃斩杀阳越,稳住东门。
可否请他们助我等平叛?现今我等实己无人可用。”
孔丘颔首,目光缓缓扫过立于一旁的子路和冉求。
子路身着皮甲,腰间佩剑,剑鞘上的划痕乃斩杀阳越时所留;冉求身着儒衫,领口沾染些许泥土,乃是自息陬归来途中所蹭。
“子路勇猛果敢,且深谙军纪,于蒲地平叛,令乱兵俯首帖耳;冉求足智多谋,于息陬以‘半渡而击’之策,成功抵御公山不狃之军;高柴熟悉齐国国情,其为高昭子之孙,可与齐军交涉,探听齐国动向;宰予、公西华能言善辩,遣他们出使齐国,或可稳住局势。”
季孙斯眼神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绳索。
他向前迈进一步,声音略微颤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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