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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里倒映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鬓散乱间，耳坠随着身体的颤动不停摇晃，出细碎却清晰的声响。
身旁的柳林却睡得沉稳，玄色长散落在雪白的枕巾上，呼吸绵长而均匀。
公孙婀娜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他的脸庞，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还好……只是梦……”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恐惧，眼眶却因劫后余生泛起泪花。
夜风突然卷着几片枯叶扑在窗纸上，出沙沙轻响。
公孙婀娜浑身一僵，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直到确认那只是寻常风声，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躺回榻上，蜷缩在柳林身旁，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心底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得让她忍不住怀疑，这是否真的只是一场虚幻？
月光突然被浓重的乌云吞噬，公孙婀娜刚松下的脊背瞬间绷成弓弦。
身旁传来锦被摩擦的窸窣声，柳林慢悠悠坐起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阴寒的风，将她鬓角的丝吹得贴在渗着冷汗的脸颊上。
夫人睡得可好？低沉的嗓音裹着冰碴子，柳林转过脸时，金瞳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红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淬了毒的弯刀。
他抬手轻弹，烛台上的火苗骤然窜起三尺高，将满室照得惨白，我这梦魇之术深入神魂，看到的可不止是几个吓人的画面。
公孙婀娜感觉舌根麻，想要挪动身体却现四肢如同被无形锁链捆住。
柳林指尖划过她颤抖的唇瓣，指甲尖端泛起诡异的青黑色：密室里刻着北斗七星的血池，婴胎浸泡的玉瓮，还有...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你每日寅时三刻偷偷吞服的阴魂散。
窗外炸响一道闷雷，闪电照亮柳林身后若隐若现的虚影——那分明是蜷缩在血池中的半透明婴孩，正伸出枯槁的小手抓向公孙婀娜的心脏。
她喉咙里出不成调的呜咽，脖颈后的咒文突然灼痛起来，那是当年布置阵法时留下的印记。
说吧，柳林的声音突然温柔得可怕，手掌却狠狠捏住她的后颈，你拿自己的魂魄做祭品，想召唤哪个野种来冒充我镇北王的血脉？随着话音落下，床榻四周腾起幽绿鬼火，将公孙婀娜惊恐的面容映照得扭曲变形。
柳林修长手指轻柔地抚过公孙婀娜汗湿的鬓角，动作恰似情人间的亲昵爱抚，可金瞳中翻涌的猩红杀意却如实质般刺人。
他唇角噙着蛊惑人心的笑意，声音温柔得近乎呢喃：“夫人瞒着本王，费了这般大功夫...”
话音未落，指尖骤然收紧，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就为了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公孙婀娜喉间出断断续续的呜咽，惊恐地望着眼前人。
明明是朝夕相处的夫君，此刻却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柳林另一只手缓缓扯开她凌乱的衣襟，掌心贴在她剧烈起伏的心口，声音依旧缱绻：“你可知，以活人祭阵，该当何罪？”
掌心腾起幽蓝鬼火，灼烧得她皮肤生疼。
窗外狂风骤起，将窗棂拍得哐当作响，豆大的雨点砸落。
公孙婀娜泪眼朦胧间，看见柳林身后浮现出无数惨白的孩童虚影，张牙舞爪地朝她扑来。
她拼命挣扎，却被柳林死死压制，耳边传来他附在耳畔的低语，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别慌，本王会好好‘疼惜’夫人...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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