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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铜镜子砸在地上，不停颤动著。
“我叫你心野！”
陈正明宽大消瘦的手掌，朝柳秋如脸部扇去。
柳秋如闭著眼，手握成拳止不住的颤抖，强撑著迎接这一巴掌。
等待片刻，巴掌没有落下。
她睁眼一看，李二河抓住陈正明的手腕举在空中。
“陈叔，这是我媳妇，我不准你以后再打她！”
柳秋如看到两人怒目相对。
很快，陈正明眼中的戾气消散下去，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锅头，你收拾下油灯。”
李二河握住柳秋如的手向外走去。
车子后座的上的小翠痛哭著。
李二河跨坐在座位上，指著前面的大扛说：
“秋如，你坐这，咱们快点去医院。”
柳秋如顺从的坐在大扛上，扶著李二河结实的胳膊，焦急的问：
“翠不会掉下来吧？”
李二河低头望著她：“你放心，我有数，她坐在后座没问题。”
车子开始缓缓的启动，李二河稳健地蹬著自习车，逐渐开始加速。
柳秋如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散去，她心中的焦急逐渐增加。
这段时间，她將精力放在纺织小组上的时间很多，忽略对锅头、翠的照顾。
她的心又急又自责。
不自觉的举起手指，在车子大扛上，倚著李二河的胳膊沉思著。
李二河余光扫到柳秋如的动作，低沉地说：
“別慌，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柳秋如眼角湿润，抓著李二河胳膊的手越来越紧。
……
医院內，小翠接受完医生的处理后，躺在病床上望著柳秋如。
李二河上次听柳秋如说，小翠打针不哭闹，这是真的。
医生处理衣服黏连物的时候，小翠一声不吭。
很难想像这是三岁的孩子。
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小就感知到生活的不易。
一旁的柳秋如看著病歷单上龙飞凤舞的字跡，直发愁。
小翠的伤，面积不大，但伤口很深，有感染的风险。
急需要消炎药，这对城市知识分子家庭都是难事。
柳秋如嘆一口气，望著小翠平静的脸。
“我对不起孩子……”
李二河把柳秋如拉到病房外。
从口袋中拿出三支盘尼西林，递给柳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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