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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六十来岁，憔悴的脸上双眼布满血丝，明显昨晚没有睡好。
“秋如，快来见见二河。”
陈正明笑著说完，眼神黯淡下去。
李二河扭头看著低头站著的女人柳秋如。
她抬起头，消瘦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窝深陷，一对黑眼圈大的嚇人。
“姐。”
李二河设想过如何称呼这家里唯一的女人。
总不能一上来就叫媳妇或孩子他娘？
“你住在隔壁南边的柴火房，我今天打扫过好几遍。”
柳秋如说完拿起包袱，默默走在前面领路。
柴火房內漏风的窗户用几张破旧报纸糊住，桌上放著一盏破旧的煤油灯。
“你先住下，有什么缺的跟我说。”
李二河听著她离开时低沉的语气中带著忧虑。
他铺著被褥，柳秋如再次进屋，將一叠绣著“凤凰”
的暗红色被子放到床上。
“姐，不用这么急。”
柳秋如沉默著铺开红被，平静地说：“姐知道规矩。”
李二河望著她的身影，有些出神。
她不过二十来岁，破旧的袄下，苗条的身形依旧可见。
但脸上出现不符合年纪的抬头纹、眼角纹，道出生活的沉重。
“相亲”
的第一天就这么开始了吗？
李二河想到身上的重担，就压的喘不过气。
瘫了的爷爷，疲惫的媳妇，五岁的男娃，三岁的女娃，一大家子吃饭都成问题。
一走了之？
李二河却想留下来。
一是刚来四九城没立足就走，会导致前身父亲缺乏同乡后续的医药支出而死去。
最重要的是，他想先跟柳秋如接触一段时间，若她善良贤惠，跟她在一起，为生活打拼也是种福份。
如果她任性极端，那时自己已在城里立足，再走也来得及。
李二河心中对解决生活的重担充满自信。
在这火红时代，他决心靠精湛的木工手艺，创造好的生活。
“哥，今晚咱们还没有吃的吗？”
隔壁北屋传来尖锐的女娃哭喊声。
“二河，厨房给你准备好一碗疙瘩汤，你先去吃吧。”
李二河望著柳秋如脸上暗暗的忧伤，起身走向厨房。
灶台內，浅浅的清水上一碗疙瘩汤冒著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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