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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那些被割舌的、被封笔的、被逼遗忘的……每一个人。”
远处，学堂的孩子们读完诗，开始提问。
“老师，为什么龙刀会消失？”
女教师蹲下，指着自己胸口：“因为它不需要再站着了。
它现在在这里，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在我们写字的时候，在我们记得亲人名字的时候。”
“那……如果有人说谎呢？”
“那就用更多的真话去盖过它。”
她轻声道，“就像光驱散黑暗，不是靠消灭黑，而是靠照得更亮。”
春天深入，山谷回暖。
冰雪融化处，冒出嫩绿新芽。
令人惊异的是，这些植物并非寻常草木，叶片呈半透明状，脉络中流动着微弱忆辉，每当有人经过，便会轻轻震颤，发出极细微的音节??像是在复述路过的言语，又像是在低吟被遗忘的诗句。
更有牧民发现，某些野兽也开始变化。
一头老狼夜间嚎叫，声音竟夹杂着人类语言的片段：“……不该签字……那年旱灾……粮仓明明有存……”
次日清晨，它倒在雪地中，嘴角含笑，眼中流下血泪。
人们不再惊恐，只是默默为它立碑，上书：“守言者。”
数月后，第一座“忆辉学院”
在原地建成。
没有围墙，没有门槛，任何人都可进出。
课程只有一门：**说话**。
教的内容包括：如何说出害怕的事，如何记住痛苦而不被吞噬，如何在无人相信时依然坚持陈述，以及??最重要的??如何倾听一个与你立场完全不同的人。
学院中央，立着一座无像之碑。
碑面光滑如镜，映照来者面容。
碑文仅有一句：
>“你说的话，正在塑造未来的历史。”
少年与少女并未留下。
他们在某个清晨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封信，交给秃毛鸡保管。
信上写道：
>我们要去走剩下的路。
>还有太多地方没听过真话，
>太多人仍在黑暗中独自哭泣。
>龙刀不在手中，而在脚步里。
>每一步，都是它的挥斩。
秃毛鸡看完信，叹了口气，叼起一块干鱼啃了起来。
“累啊。”
它嘟囔，“早知道当初就跟米青萝跑江湖卖艺去了，至少还能收铜板。”
但它终究没走。
每日清晨，它仍会飞上最高处的塔尖，展开残缺的翅膀，对着朝阳鸣叫三声??不是鸟语，也不是人言，而是一种混杂着哨音、咳嗽与古老韵律的奇特声音。
当地人说，那是“忆之初声”
，是世界尚未被规整前，人类第一次尝试表达自己的模样。
十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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