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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压制住这股几乎要失控的本能。
他明白了，他并没有完全“消除”
那个共生体，他只是抹杀了它初生的、独立的意识，却完整地继承了它的全部生物本能和底层架构。
他现在，就是共生体本身。
一个拥有墨羽人类意识的、全新的共生体。
他再次尝试凝聚身体。
集中精神，想象自己站立的样子，想象手臂，想象双腿。
地板上的黑色液体剧烈地涌动、隆起，试图构成一个粗糙的人形轮廓。
但仅仅维持了不到两秒，就像失去支撑的泥塑一样轰然垮塌，溅起黑色的液滴，然后又蠕动着汇聚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墨羽感到一阵焦躁和无力。
他能控制这液体，能让它移动，能微微改变形状，但想要稳定地凝聚成复杂的人类形态，却仿佛缺少了最关键的……骨架？
或者说，一种内在的“蓝图”
和支撑力。
就在这时，一段信息，或者说一种理解，如同与生俱来的知识，从他继承的共生体本能中浮现出来。
他需要……生物质。
需要结合。
需要吞噬并同化其他生命的遗传信息，来完善自身，来获得稳定的形态，来……进化！
独自一滩液体，他无法完美成型。
他是不完整的，是潜在的形态，需要另一个生命来作为基石和催化剂。
这个认知让墨羽感到一阵恶寒和荒谬。
他变成了一个需要寄生在其他生命体上才能生存的……东西？
母亲研究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蠕动着，在这冰冷的卫生间瓷砖上“爬行”
。
他本能地避开光线强烈的地方，倾向于阴影和角落。
他“看”
到的方式很奇特，不是通过眼睛，而是某种对振动、热量和化学信号的敏锐感知。
他滑过卫生间的门槛，来到走廊。
家很安静，母亲还没回来。
那股进化与融合的本能欲望越来越强烈，几乎成为一种生理上的饥饿感，折磨着他新生的感官。
一只误入家中的飞蛾，扑扇着翅膀从走廊飞过。
几乎是条件反射！
一束黑色的、尖端锐利的触须猛地从墨羽的液体主体中弹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精准地刺穿了那只飞蛾！
飞蛾瞬间被拉回，融入黑色的液体之中，连一点残渣都没有剩下。
一股微乎其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和信息流涌入墨羽的感知。
太弱小了……根本无法满足那庞大的本能，甚至连稍微稳定形态都做不到。
但这一次小小的“捕食”
，却让墨羽清晰无比地意识到——他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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