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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汽车旅馆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
秦渊撞开一间勉强完好的客房的门，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沿着门框滑倒在地，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
黑暗包裹着他，失血带来的冰冷感从西肢末端开始蔓延。
他撕开身上临时充当绷带的破烂布条，伤口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黏腻温热的触感和空气中愈发浓郁的血腥味告诉他，情况正在急剧恶化。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意识开始有些涣散。
沈冰的脸庞，她最后看向他时那担忧又决绝的眼神，成为支撑他不彻底陷入黑暗的唯一执念。
不能死在这里……还不能……
他摸索着身上，除了那把他紧握了一路、沾满血污的手术剪刀，别无长物。
通讯？求救？在敌友不明、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无异于自寻死路。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秦渊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尽管这个动作让他痛得眼前发黑。
他握紧了剪刀，屏住呼吸，将自己更深地藏入房间的阴影里，如同受伤后潜伏的猛兽，等待着未知的危险。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没有敲门，没有试探。
门把手被极其缓慢、悄无声息地转动了。
秦渊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纤细的身影敏捷地闪了进来，随即反手轻轻关上门。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受过训练的特质。
月光透过破损的窗帘缝隙，勾勒出来人的轮廓——是个女人，穿着深色的户外冲锋衣，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她手中没有武器，只是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目光很快锁定在阴影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秦渊身上。
她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停在门口，用极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用中文问道：“……夜叉？”
秦渊瞳孔骤缩！
这个代号！
他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剪刀，冰冷的杀意在黑暗中弥漫开来。
是“公司”
的人？还是面具人？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敌意，没有继续靠近，而是缓缓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她稍微抬起了点帽檐，让些许月光照亮她的下半张脸——线条清晰，嘴唇紧抿。
“别紧张，我不是你的人，也不是‘公司’的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是‘蜂鸟’……沈冰，她让我来的。”
沈冰？！
这个名字像一道强光刺入秦渊混沌的意识！
她怎么会？她人在哪里？安全吗？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但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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