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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从箭袋里抽出几支用过的箭，仔细擦拭着箭镞上凝固的黑血，动作一丝不苟。
陈默同样浑身浴血，手臂和小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巨大的疲惫如同山峦般压来，几乎要将他压垮。
然而，看着眼前这空旷了许多的厂区，听着那三座囚笼里传来的、象征着胜利的恐怖嘶吼，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后怕和巨大成就感的洪流在他胸中激荡。
他成功了！
他们成功了！
钢铁囚笼计划，这个近乎疯狂的想法，竟然真的实现了！
另一边，互助会的人也瘫倒了一片。
赵刚拄着他的开山刀，刀尖滴着黑血，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横七竖八的血痕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
他环顾西周，看着那被清空的主干道。
林小满、猴子、阿哲等人或坐或躺，脸上同样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赵刚的敬畏。
陈默的目光，穿过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空气，与远处的赵刚相遇了。
两个男人，两个团队的领袖，在经历了数小时地狱般的并肩厮杀后，此刻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疲惫、血丝，以及那难以掩饰的、属于胜利者的光芒。
隔阂、猜忌、旧怨…在共同对抗死亡、并最终将其囚禁的巨大成就面前，似乎被冲淡了那么一丝丝。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同样向他走来的赵刚。
两人在空旷的主干道中央停下，相隔几步。
陈默伸出那只沾满了血污、污泥和汗水的手，手背上还有一道被丧尸抓破的浅浅血痕。
他的目光坦然而平静地看着赵刚。
赵刚看着陈默伸出的手，又抬眼看了看陈默满是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一丝极其短暂的、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闪过，有对胜利的认同，有对陈默能力的承认，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刚才对方团队几次救援的感激？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好，但在当下却显得无比真实的笑容。
他也伸出了自己那只同样沾满黑血和污泥、骨节粗大的手。
两只男人的手，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战场上，在数万丧尸不甘的咆哮背景音中，在各自队员复杂的注视下，用力地、重重地握在了一起！
“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精疲力竭的幸存者们，或坐或躺，贪婪地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带着血腥味的“自由”
空气。
脸上交织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巨大的疲惫和尚未完全散去的惊悸。
他们互相看着，看着那些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甚至救了自己一命的“敌人”
或“盟友”
，眼神复杂难明。
“今天大家都累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各自搜寻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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