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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政海沉浮,他太清楚“行正”
二字在铁血列国间的脆弱。
当今天下,周室崩颓,诸侯以刀兵相斡旋,以诡谋为食粮。
纯粹高远的“行正”
,不过是盛夏烹雪,看似清妙,终难敌现实的酷烈。
景公此刻的激赏,本质是对更高效霸术的渴求,绝非真心认同那“礼政”
的道德内核——那灼热目光深处,藏的是霸主的锋芒与算计,是想将孔丘这号“知礼且识霸术”
的人才,纳入齐国的彀中。
晏婴拾起浸透肉汤的《狩鲁日程》,绢帛上“和羹”
的朱批己洇成紫黑,像凝血般难看。
“夫子三沸,照见霸术根本。”
他的目光如冰刃,“然当今之世,周室衰微,列国以力相争。
‘行正’之说,恐如盛夏烹雪,看着美好,一触即化。”
他顿了顿,看向孔子:“齐欲争霸,富国强兵之间,难免要用阴谋、动雷霆。
一味‘行正’,恐自缚手足,难成大事。”
孔子的匕尖顿在鼎沿上,“叮”
的一声轻响。
“雪烹茶方显清冽,霸行正方称王道。”
他迎上晏婴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一双是淬火多年、见惯黑暗的冷刃,一双是初出砺石、仍抱理想的新锋。
宴席散时,晏婴经过孔丘身侧,玄袖不经意地拂过那只盛着残羹的铜鼎,袖角沾了点汤汁,很快冻成了冰。
“调鼎易,调世难。”
他的声音轻得像鼎壁的凝露,只有孔子能听见,“鼎中酸咸可调,世间人心难衡。
夫子好自为之。”
言毕,他拂袖而去,背影在暮色中渐行渐远,孔子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看向鼎中冷透的鹿羹,指尖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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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鼎沿的纹路——那纹路里,还沾着未干的肉汤,很快也会冻成冰。
齐侯问政孔丘的消息,像野火般传遍曲阜。
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各采邑家臣士族,纷纷重新打量城西那所新立的学舍——孔丘之名,自此不再囿于“知礼济民”
的鲁国首富,更添了“礼政之学”
的夫子光环。
清晨的学舍门前,车马络绎不绝,贵族子弟锦衣华服,寒门士子布衣草履,皆慕名而来。
曾点忙着在案前接待登记,在竹简上刻下学子的姓名与籍贯;子路穿着玄甲,在人群中维持秩序;冉耕坐在另一张案前,计算着学子们缴纳的束脩;颜路在人群中穿梭,解答着学子们的疑问。
就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两位新面孔。
前面是一少年,约莫十五岁年纪,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清癯,眉宇间却凝着一股超乎年龄的沉静与早熟,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悒。
他身着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深色麻衣,却浆洗得干干净净,步履沉稳,举止间依稀可见良好的家教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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