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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民眼中倾家荡产的“天价”
,于彼辈而言,不过是维系体面与阶层的、一项理所应当的例行开支。
信义铺门前,那三块冰冷的价格木牌,“庶人安魂”
、“士林哀荣”
、“大夫归祉”
,如同三把无情的寒刃,精准地剖开了鲁国社会的肌理,将森严的等级冻土,赤裸裸地刻印成清晰的价码。
攒钱多久,非关勤勉,只问一句:你,生于哪一层冻土?站在哪一级冰阶?
他心中波澜汹涌,反复自问:“礼器定鼎,尊卑有序,莫非…真错了?”
礼器定鼎,本为划开“器”
与“礼”
的界限,以丧葬小礼暂息干戈,分割利益以制衡三桓。
如今,“礼”
却成了最锋利的剥削刃——季氏禁山抬棺价,叔孙“束帛”
榨干织妇血汗,孟氏“乐正捐”
勒断乐师脊梁,公室府库多了几枚带“礼”
字的铜币,而曲阜城外乱葬岗,新土正一层层摞上旧坟。
他推行礼制,规范丧仪,本意为使民有所依,死有所尊。
如今,这“礼”
却似成了无形壁垒,将“合乎礼制”
的哀荣与高昂费用捆绑,竟成了富家显排场、寒门徒悲叹的冰冷尺度。
“礼”
不下庶人,而现实之鲁国,庶人也承受不起“礼”
。
礼之精义,莫非在现实重压之下,终将异化为徒具其表的空壳,甚至成为压垮民生的一根稻草?
秋风掠过,卷起他衣袂,也卷起满心无人可诉的深重困惑。
“夫子,”
子路推门而入,新换的儒服浆洗得硬挺,腰间却习惯性按向空悬的剑鞘,“郯国驿使至,言郯子扫径以待。”
孔丘抬眼。
案头摊着郯国简牍,少昊氏以鸟名官的传说在烛光里流淌。
他要去问的,岂止是玄鸟司分、青鸟司启的旧制?他要去问的,是冻土之上,能否立起一座真正的礼鼎——赋税、军备、刑狱、任免……皆纳入“太庙认证”
!
以周礼之名,重铸公室权柄!
“备车。”
孔丘起身,深衣拂过冰冷竹简,“去郯城。”
马蹄踏碎官道枯黄落叶,落叶裹着鲁国沉疴溅向车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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