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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影猛然僵首，瞳孔骤缩，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眼前的扫地人。
“你……你竟以自身为祭，引动道谕反噬……”
他声音颤抖，“你不怕……万劫不复吗？”
苏辰不答，只轻轻一笑。
那一笑，有悲悯，有释然，更有不可动摇的决绝。
“我怕。”
他低语，“可总得有人扫。”
轰——！
信仰之核彻底崩解。
白衣虚影如沙雕遇潮，寸寸瓦解。
可就在消散之际，万千声音自风中响起，似哭似笑，似叹似歌：
“第九代……你终于……扫干净了……”
不是一句，而是千句万句，从西面八方涌来，仿佛跨越了百代光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的解脱。
苏辰站在原地，未动分毫。
殿堂焚尽，青烟袅袅，如香火终了。
青铜巨门开始缓缓闭合，沉重如岁月归棺。
苏辰拄着那柄焦黑如炭的扫帚，转身欲行。
就在此刻——
天地一静。
风雪止，云不动，万灵屏息。
仿佛连时间都为他驻足。
他低头，只见脚下大地竟自发浮现无数倒写的“破”
字，如律令般自藏经阁后山蔓延而出，一路向北，千里不绝。
每一个字都深嵌地脉，似在宣告：此界，己换新章。
他轻轻叹了口气，扫帚轻点地面，留下最后一道印痕。
那一痕，形如“安”
字正写。
与百年前言奴第一声“安”
遥相呼应，如今终成圆满。
门后方向，第二十一声轻叩——再无响起。
这一次，是终结。
也是……新生。
苏辰缓缓抬头，望向远方天际。
晨光初露，染红半边云海。
他嘴角微扬，低语道：
“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扫地的。”
话音落下，他迈步而去，身影渐隐于晨雾之中，唯余那柄焦黑扫帚，静静插在门前石缝，如碑，如誓，如道。
而在千里之外，中州地脉深处，一道沉寂万年的裂痕，忽然轻轻震颤了一下。
皇城大殿内，帝昭猛然抬头，皇冠上裂痕蔓延如蛛网，掌心那道从未示人的“逆命纹”
，竟在无声中——悄然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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