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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晨雾未散。
青石长街浸在微凉的露气里,林清羽提着药篮缓步穿行于早市之间。
她眉心己无青痕,呼吸平稳,昨夜那场无声的涤魂之劫,仿佛只是梦魇一场。
可她不知,命运的丝线早己被人悄然拨动,只待一声铃响,便将她再度拖入深渊。
街角茶棚下,一袭洗得发白的儒袍静静坐着。
苏辰手中握着一把旧扫帚,指节修长,动作轻缓地扫着门前落叶。
他的目光低垂,似在看尘埃落定,可神识早己如星河铺展,随文心之力渗入空气每一寸流转的气息中。
忽然,他扫帚一顿。
一缕极细微的银粉,正从卖花老妪指尖滑落,无声无息地沾上一朵纯白夜昙——那花娇弱如雪,却藏着夜坊最阴毒的追踪蛊粉。
老妪不动声色,将花轻轻放入林清羽的篮中,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苏辰眸光微闪。
他并未起身,也未出声,只是扫帚尾轻轻一点青石板缝,一道肉眼难见的金纹倏然没入地面,如龙游潜渊,瞬间截断了那缕蛊粉与夜坊深处的感应联系。
银粉仍在,却成了死线,再无法传递半分讯息。
“想借她寻我?”
苏辰心中淡然一笑,“可惜,星火己燃,道蕴为锁,你们的蛛丝马迹,在我眼里不过尘埃。”
他依旧低头扫地,仿佛世间万事皆不入眼。
可就在这一刻,百丈之外,坊市边缘,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缓缓收起花篮,
而此时,城外破庙。
小豆子蜷缩在残破神像下,怀里抱着一只铜铃,耳朵微微颤动。
他是盲眼童丐,却天生能听“星语”
——那是星辰运转时散逸的道音,常人不可闻,唯有他耳中如雷贯耳。
“南斗第西星……在动。”
他喃喃自语,声音稚嫩却带着奇异的笃定,“不像平时那样稳……它在跳,像刀在砍天。”
他挣扎着爬起,循着那股紊乱的星音踉跄前行,铜铃随步轻响,竟一路将他引至城南一座荒废破庙前。
庙门半塌,蛛网横陈。
小豆子刚踏进一步,忽觉耳中铃声骤震,仿佛有股无形力量将他钉在原地。
“谁?”
他惊慌后退。
“别怕。”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像是春风拂过枯井,“是你引星而来,不是我找你。”
小豆子浑身一颤:“你……你能听懂星语?”
苏辰缓步走出阴影,手中拿着半块干粮,轻轻放在供桌上。
“我能听见你听不见的,也能看见你看不见的。”
他语气温和,目光却如古井深潭,“告诉我,你能听清南斗几颗星?”
小豆子摇头:“三颗……最多三颗。
但有一颗,最近总在响,像在哭,又像在喊杀。”
苏辰眸光骤凝。
南斗六星,各司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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