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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8章 注定爱而不得(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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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自踏上西行之路。

三个月后,大漠绿洲。

继明已瘦骨嶙峋,蜷缩在碑旁。

他抬头看见林知微,瞳孔颤动,想爬起来,却力竭跌倒。

“你来了……”

他沙哑道,“我配不上见你,但我每天都在这里等。

我知道你不恨我了,可我恨我自己。”

林知微蹲下身,将丹丸递给他:“吃下去。”

“这是什么?”

“是你应得的记忆。”

她说,“它不会抹去你的罪,也不会减轻你的痛。

但它会让你真正看见那些你曾经无视的面孔??每一个被你下令处决的人,每一个因你赋税而饿死的孩童,每一个在寒夜里呼唤丈夫再也没等到回音的妻子。”

继明颤抖着接过丹丸,吞下。

瞬间,他双眼翻白,全身抽搐。

幻象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见自己年少登基时的理想,如何一点点被权谋侵蚀;

他看见宫女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跳井,只因他是庶出;

他看见边关将士冒雪运粮,只为换家中老母一口热汤;

他最后看见的,是那个穿蓝芽花裙的女子,站在火海中央,对他微笑说:“皇上,您终于听见我们了。”

他嚎啕大哭,伏地不起,额头磕破流血也不停歇。

林知微静静看着他崩溃,直至黎明破晓。

“现在呢?”

她问。

“我现在……只想做个守碑人。”

他哽咽,“若有谁路过此地,请告诉他们,这里埋着一位无辜女子,而我,是害死她的罪人。

请他们记得她,而不是我。”

林知微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新玉牌,放在碑前:“这块碑,以后叫‘赎心碑’。

你不必死,但你要活着,每日清扫它,讲述它的故事,直到你也被人遗忘。”

她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晨雾。

回到书院后,她召集所有忆使,宣布一项新规:**每座忆堂必须设立“罪忆阁”

,专门收录掌权者的忏悔录。

不美化,不删减,也不审判,只陈列事实,供后人观省。

**

有人反对:“这会不会动摇民心?”

林知微答:“真正的稳定,不来自粉饰太平,而来自直面黑暗。

若连过去的错都不敢看,又怎能避免未来的灾?”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

这一年春天,九州各地出现了奇异景象:凡是建立忆堂的地方,蓝芽花竟提前绽放,且花心隐约浮现人脸轮廓,似在低语。

牧童说,夜晚能听见花丛中传来歌声,唱的是早已失传的古老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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