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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峡的阴影如同被墨汁浸染的铅云,顺着灵脉的流向弥漫开来,压在东域每一个修士的心头。
三日期限像一柄悬在喉间的冰刃,刃尖泛着冷光,催得守护盟的指令如星火般疾驰——从灵羽山的鎏金塔尖出发,掠过云雾缭绕的宗门秘境,穿过炊烟袅袅的凡人城镇,最终化作修士们急促的脚步声、守城阵基的嗡鸣,以及百姓们扛着粮草奔走的身影。
灵田里的灵稻还未成熟,修士们便收起了农具,从储物袋中取出尘封多年的兵器,剑鞘上的铜锈在阳光下簌簌剥落。
城池的青石板墙上,工匠们正以灵力灌注符文,让斑驳的城砖重新泛起淡金色的防御光晕;连街边扎着羊角辫的孩童,都捧着自家晒好的灵草,踮着脚递给城楼上的修士,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这场关乎东域存亡的大战,早己刻进了每个人的骨血里。
灵羽山守护殿内,烛火在凝重的空气中微微摇曳,映着案上摊开的东域舆图。
玄风道长捏着一枚温热的传讯玉简,眉头拧成了川字:“西域焚天火山的异动己查明,是镇守火山的地龙在作祟。
方才它传来意念,说中域空间裂缝的波动惊动了地底深处的‘狱火魔气’,如今它正以本命真火镇压魔气,半步都离不开火山口,暂时无法驰援。”
“北域的冰原巨熊与冰蛟倒是应允了支援。”
灵曦族长捧着一只覆着冰霜的海螺,声音里带着一丝难掩的无奈,“可它们的族群居于极北冰原,距破空峡万里之遥,即便全力赶路,最快也要五日才能抵达——五日,天衍宗的十万修士恐怕早己踏平东域了。”
聂枫的指尖在舆图上轻轻敲击,指腹划过东域边缘几处用朱砂标注的据点,目光陡然一凝:“南域的‘万毒谷’、西域的‘石人峰’、东海的‘鲛人族’……这些都是上古遗留的势力,当年灵霄宗先祖曾与它们有过渊源,或许能请动它们出手。”
“难啊。”
药老捋着花白的胡须,重重叹了口气,“万毒谷谷主墨千毒性情孤僻,常年闭关炼制毒丹,连南域各宗的求援都从不理会。
石人族世代守着石人峰,祖训规定不得干涉外界纷争,比顽石还执拗;鲛人族深居东海龙宫,除非东海灵脉异动,否则绝不会踏足陆地半步。”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白璃月握着玉笛的手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灵羽族的古籍里记载过万毒谷的起源,谷主的先祖曾受灵羽族先祖所救,这份恩情或许就是突破口。
万毒谷交给我,我去说动墨千毒。”
“石人峰我去。”
聂枫沉声道,从怀中取出玄风道长一早备好的石质令牌,令牌上刻着灵霄宗的云纹与一个古旧的“盟”
字,“灵霄宗先祖与石人族长曾立过盟约,即便过了万年,这份约定或许还能作数。”
“东海鲛人族便交给老夫吧。”
玄风道长抚须一笑,指尖泛起淡淡的水灵光晕,“年轻时老夫云游东海,曾帮鲛人族族长化解过‘潮汐之劫’,也算有过一段交情。”
“好。”
聂枫点头,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凝重,“我们分头行动,无论成败,一日内必须返回灵羽山。
三日期限迫在眉睫,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话音未落,三人便同时起身。
白璃月展开青色羽翼,化作一道流光朝南域飞去;玄风道长踏起水遁术,身影融入殿外的溪流,朝着东海方向消失;聂枫则握紧裂空剑,纵身跃上剑身,银色剑光划破天际,朝着西域的石人峰疾驰而去。
石人峰矗立在西域与东域的交界之处,远远望去,整座山峰如同一个盘膝而坐的巨人,山体上布满了龟裂的古老符文,阳光洒在石面上,反射出冷硬的光泽。
山脚下,两名身高三丈的石人守卫手持石斧,身躯由墨黑色奇石构成,斧刃上还残留着上古战场的痕迹,见聂枫飞来,眼中瞬间亮起石质的寒光。
“来者何人?擅闯石人峰者,死!”
守卫的声音如同两块巨石在摩擦,震得周围的草木簌簌作响,厚重的威压扑面而来,让聂枫的剑光都微微滞涩。
聂枫稳住身形,双手捧着那枚石质令牌,恭敬地递到守卫面前:“晚辈聂枫,乃灵霄宗后人,持先祖与石人族族长的盟约令牌而来,有关乎东域存亡的要事,恳请面见族长。”
两名守卫低头看向令牌,当看到上面的“盟”
字与灵霄宗云纹时,石质的脸上竟泛起一丝讶异,手中的石斧缓缓垂下,侧身让开了道路:“族长在峰顶的磐石殿静修,你且自行上去吧——记住,踏上石阶便不可动用灵力,这是石人族的规矩。”
聂枫道谢后,收起剑光,迈步踏上山脚下的石阶。
这石阶由与石人守卫同源的奇石砌成,每一级都足有半人高,且灌注了石人族的守御之力,踩上去如同背负着千斤巨石,越往上走,压力便越重,显然是在考验来访者的诚意。
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向上攀登,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石阶上,瞬间被石面吸收。
沿途偶尔能看到石人族的族人,他们或坐或站,身躯与山体融为一体,只有转动的眼眸能证明他们是活物,见聂枫徒步登山,眼中都闪过一丝好奇,却无人开口搭话。
一个时辰后,聂枫终于抵达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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