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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楼的隐秘据点内,木质窗棂被火把的红光染得发烫,窗外的光晕从稀疏的缝隙里渗进来,在地面投下晃动的斑驳光影。
搜查队的呵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器物翻倒的脆响与门板被踹开的闷响,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
红拂指尖攥得发白,先前还存有的侥幸被彻底碾碎,她不再犹豫,俯身掀开内室墙角的一块青石板地板——那石板边缘与地面严丝合缝,若非她亲手触碰,绝难发现异常。
石板之下,是一个仅容一人蜷身通过的暗道口,潮湿的冷风裹挟着土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黑岩城开城时便挖下的密道,百年间只通城外乱葬岗,连楼里核心弟子都不知晓。”
红拂话音未落,己利落地纵身跃下,暗道口的阴影瞬间将她吞没,“快跟上!
落脚轻些,别碰侧壁的土块!”
聂枫立刻俯身背起仍昏迷的李青,他后颈的温度还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灼热,手臂上的黑紫色毒斑几乎蔓延到肘弯。
“按顺序进,阿木断后。”
他低声吩咐,眼神扫过身后几名面色发白的弟子,率先踩着陡峭的石阶向下挪动。
密道内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潮湿的霉味像无形的蛛网,黏在口鼻间挥之不去。
只有前方红拂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响,与自己胸腔里急促的心跳声交织,成了唯一的行进坐标。
“尽头有石栓机关,我开的时候别靠近,当心碎石。”
红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回音,从前方十余步远的地方传来。
众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脚下的泥土松软得像泡发的腐木,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寸,时不时踢到散落的碎石,发出“咔嗒”
的轻响,在寂静的密道里格外刺耳。
一名弟子不慎踩滑,闷哼一声撞在侧壁上,立刻被身旁的人死死按住嘴,首到搜查队的脚步声从头顶掠过,才敢松开手大口喘气。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终于透出一丝灰蒙蒙的微光,红拂正蹲在一处石壁前,指尖在布满苔藓的石面上快速摸索,不知触动了哪个机关。
“咔嚓”
一声轻响,沉重的石壁缓缓向内移开,一道夹杂着腐臭的冷风猛地灌进来。
乱葬岗特有的、混杂着腐烂尸体与潮湿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与密道内的霉味交织成令人作呕的气息,几名弟子当场捂住嘴,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出来了,快!”
红拂松了口气,率先钻了出去,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林立的坟包与歪歪斜斜的木碑。
聂枫等人紧随其后,刚在松软的坟土上站稳脚跟,身后密道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夹杂着赵天雄中气十足的怒喝:“就在这附近!
给我搜!
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他们怎么会追来?这密道从没人泄露过!”
名叫阿木的弟子惊得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
红拂脸色骤然变得凝重,指尖快速划过腰间的令牌,沉声道:“定是据点被破后,他们查到了暗道口的痕迹!
别管了,进林子!
乱葬岗的阴林瘴气重,他们的人不敢轻易深入!”
乱葬岗边缘的林子阴森得吓人,枯黑的树枝像无数只扭曲的鬼爪伸向铅灰色的天空,地上布满了腐朽的棺材板与散落的白骨,脚踩上去发出“嘎吱”
的碎裂声。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其中,枯枝划破衣袍的声响此起彼伏,身后的喊杀声起初还清晰可辨,随着深入林子,渐渐被风吹树叶的“沙沙”
声掩盖,最终彻底消失在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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