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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序见她又是闷着,又问她:“今日怎么就不穿新衣了?”
宋醒月哪里敢在今日打扮,只老老实实穿回了从前那些丑衣服,把压箱底的丑货拿出来穿了,能多不好看就多不好看。
不承想,如此一来,又叫谢临序寻到了话头好说。
宋醒月也总算是正眼看向了他。
她一听他那话就知道他是在说上回去李家问他要新衣一事。
心中暗骂谢临序的心眼就这样小,一件事竟能叫他记念如此之久,面上却是瞧不出什么情绪来,她只道:“听说这钱家的二公子是个混不吝的,我怕他总是成吧。”
谢临序下意识问出口:“又怕他做些什么?”
宋醒月幽幽地看向他,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还能为什么怕?
钱高誉是个色胆包天的,她生得漂亮,怕他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吗?
宋醒月也不遮掩对钱高誉的忧惧担心,这样后面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只推说到他这人无法无天之上,少叫谢临序想到别处,也少叫其他的人想到别处。
那桩旧事,真是提起也晦气,能不叫人知道就不叫人知道。
谢临序果真是没有多想到别处,看她那眼神,竟觉有些好笑,也切实轻笑出了声,他道:“你倒自信,旁人都已成婚生子,你也要觉别人平白地觊觎于你,真就生这么好看?”
他这话十足的调笑,宋醒月少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打趣。
听他笑话,宋醒月没恼,闷声顶道:“我就是好看。”
好看不好看是再直白不过的事情,貌美便是貌美,俊俏就是俊俏,生得好看又非说自己不好看,有何必要如此自谦?
宋醒月扭头看他,微仰头盯着他反问:“难道你不觉得你自己好看?”
他向来是自矜脸面,能应下才怪。
外头的秋风吹起了马车的帘子,吹起了宋醒月的碎发,碎发拂过谢临序的脸颊,弄得他的脸,连带着脖颈一直痒到了心口那处。
谢临序轻咳一声,瞥开了头,道:“巧言令色。”
眼看时候也不大早了,两人也不在就“好看不好看”
一事争执下去,前后脚下了马车,任由着人迎了他们进去。
来钱家的人还算是多,却远不如李老太傅诞辰那日热闹,钱家的声名也没李家响亮好听,往来交好之人也不过尔尔。
谢临序今日携宋醒月来,一是敬溪吩咐了她,二也是他有自己的私心。
宋醒月才想起了谢临序上回说的今日怕是不太平,她问他:“你上回说今日不太平,是何事不太平?”
谢临序也没打哑谜,道:“钦天监死了个五品官,死在了刑部。”
说到了说去也仍旧是道观一事。
修观一事僵持不下,恰钦天监监正夜观天象,观得荧惑守心,赤光如血。
天呈如此异象,只怕是上苍在昭示着什么,监正连夜上书至景宁帝,引经据典,暗指上苍显灵,极力劝阻帝王莫要继续罔顾天伦,逆天行道。
便是这些话彻底惹恼了沉寂许久的帝王。
景宁帝积攒许久的怨气怒意顷刻迸发,直奔向了这个直言劝谏的监正。
他疑心这个五品的官员是故意借着天象叫他难堪,他精通道义,敬爱道祖,上天怎会说他有过错呢?定是这个监正胡说八道,矢口猖言!
他让东厂的人抓他入了诏狱,想要逼他认罪改口,荧惑守心该是大吉之兆而非是大凶。
诏狱是个穷凶极恶的地方,可那地方却没有让监正改口,他从始至终说的也只是,陛下修长生,如逆天行道。
他在诏狱受尽折磨,却没有改口。
监正在诏狱待了整整三日,又入了刑部。
诏狱给他安的罪名是不敬帝王。
可到了刑部,他们又给他安了一个新的罪名,勾结朋党。
他们竟说,监正骤然上书弹劾帝王,实际上一场持久的预谋,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于他。
这等极大的跨度联想让监正这样一个玄学家都一时无法接受,他受尽折磨竟也不知该如何去承认这等虚妄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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