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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雪景潋滟,枝头的腊梅顶着薄雪展露,点碎的阳光掠过金黄花瓣上的雪水斜斜洒进镂空窗内。
似乎裹挟着雪霁的冷冽,萦绕在袅袅香烟的含章殿间。
女子长睫微垂,提笔在备好的楮皮纸上誊写,夹杂寒意的霜风徐徐而来,似乎正翻阅暖炉旁泛黄的佛经典籍。
随栖眠自从灵岩寺归来后,便迎着凛冬起了风寒,小脸薄红,忍不住低低咳嗽。
“惊岁,这些可以收起来了,咳...咳...”
惊岁把热好的汤药端出来,一边麻利的收拾着,一边又忍不住道:“娘娘,身体要紧,这佛经誊写要不停停?”
“不成的,父亲母亲他们的忌日快到了,这些还有些不够。”
随栖眠忍着苦意,把碗里黑漆漆的汤药喝尽,秀气的眉头不禁皱起。
当嘴巴里被塞入一枚梨花糖,清新甜意在口腔里弥漫,“娘娘,药是很苦,但利身,吃点糖就不苦了!”
随栖眠一抬眼就见惊岁灿烂的眸子,唇角漾开笑意,睫毛半垂,遮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怀念。
从前,因着自己身子骨弱,那人就经常哄着她喝药,便也会给一颗裹满甜渣的梨花糖,偏偏还喜欢最后来一句,应舒真是娇气极了。
常常逗得她羞红了脸不说……
这时,殿外的小太监过来通报,随栖眠认得他,是景帝身边常伺候的。
她下了榻,由着惊岁搀扶着,“汪公公,这是?”
汪朝恩望着面前的宛嫔,满脸堆笑,却并不让人反感,加之生的一副喜气模样,私下里便有旺喜公公的称号。
“奴才见过宛嫔娘娘,陛下传娘娘入永安殿近身侍奉,轿辇已经在外侯着。”
汪朝恩的语气格外恭敬,他属于景帝身边的近身太监,就连向来嚣张跋扈的丽妃都会给一分薄面。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墙内生存,他又是自小陪着景帝长大的,自是清楚这位宛嫔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那劳烦公公稍等,娘娘需得更衣梳洗一番。”
惊岁性格开朗,待人处事很活络,与这位赵公公打过几次交道。
...
宫墙巍峨高耸,静静的屹立在皇宫之中,仿若一道有形的屏障将热闹的人间烟火与严肃沉寂的皇宫隔绝开来。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厚重的朱红色大门此刻却是大敞着,似乎在等待该来的人。
明黄的大殿里,两旁烛台灯火通明,抬眼望去,那金漆宝座上静静的端坐着一华服男子,身旁设立小座,宫装女子随侍在侧。
“这几日朝政繁忙,我与阿眠有好几日未见,瞧着你似乎瘦了几分。”
男子眉骨如刀削,斜飞入鬓,鼻梁高而挺直,眼尾微扬,生的雌雄莫辨,那邪魅之气却被浑身的肃杀压去几分。
这便是当今的景帝纪洵舟,与怀宁王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随栖眠低垂着眉眼,似乎是在专心的研磨玄液,“陛下,当以朝政为主才是。”
纪洵舟轻笑,不接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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