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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蒸腾着咸腥的热气,烈日将金属栏杆晒得发烫。
表哥田凯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他扯松救生服的领口,又嫌碍事般将整件衣服甩到驾驶舱角落。
此刻渔船正以12节的速度缓缓前行,海风裹挟着细碎的浪花掠过甲板,他光脚踩在湿漉漉的木板上,弯腰将最后几筐杂鱼搬到延绳钓的准备区。
林风在驾驶室里与哥哥俯身查看海图,声呐屏幕上幽蓝的波纹显示着当前海域深度约200米。
"再往前三公里有海沟,"林风指尖划过海图上的深色区域,"那里水温骤降,正是大型掠食鱼类聚集的地方。
把杂鱼都挂到延绳钩上,说不定能钓上蓝鳍金枪鱼。
"两人正商议着,突然舱门被撞开,老陈满脸惊恐地冲进来:"小风!
你表哥掉到海里去了!
"
空气瞬间凝固。
林风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冲出门时只听见耳边轰鸣的心跳声。
甲板上船员们乱作一团,老陈气喘吁吁地解释:"他刚在抛海龟,甲板太滑......没穿救生衣......"海面上,渔船犁出的白色浪花已渐渐消散,表哥落水的地方只剩零星漂浮的泡沫。
"放救生艇!
"林风扯开领口的纽扣,海水的咸味突然变得刺鼻。
他望着翻滚的海面,海洋女神系统的蓝光在视网膜上骤然亮起,无数光点如同星图般在意识中展开。
当他捕捉到那抹急速下沉的橙红色身影时,纵身跃入海中。
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的瞬间,系统自动在他肺部形成一层透明屏障,冰冷的水流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三千米外的深海,田凯正坠入绝望的深渊。
坠落时左肩撞上甲板的剧痛还在蔓延,他的左臂几乎失去知觉,咸水呛进气管的灼烧感让他眼前发黑。
一个巨浪劈头盖脸砸下来,他的身体被卷进汹涌的暗流,湿透的T恤紧贴着皮肤,体温正被海水迅速抽离。
记忆碎片在缺氧的大脑中翻涌——妈妈熬夜织的毛衣、爸爸沉默递来的热牛奶、还有林风反复叮嘱穿救生衣的模样。
他后悔得几乎想流泪,二十多年沉迷虚拟世界,此刻才明白真实的海风与亲人的牵挂有多珍贵。
林风的身体在海水中化作一道银蓝色的箭。
系统不断传来定位数据,他看见表哥在100米深处挣扎的身影。
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田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灼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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