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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阳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大手用力一拉，身躯被带着往旁微微一甩。
手掌攥紧了树根，贺思佳双腿稳稳跪到了岩石上。
“贺小姐，路上当心啊。”
陈书阳上下打量着她，嘴角笑容漫不经心。
贺思佳别过了头。
她慢慢起身，低声说了句谢谢。
陈书阳再也没松开过她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贺思佳撑着登山杖往上走，嘴唇已经被咬得没有了血色。
之前磕到岩石的时候没有感觉，刚走了没多远，膝盖处传来的疼痛瞬间爬满了全身。
贺思佳拖着左腿慢慢前行，陈书阳每走几步，便停下来等她。
两人爬到高处时太阳光已经穿破云层照射了下来。
眼前变得明朗，俯视下的整片山川惊艳壮观。
贺思佳长叹一口气，偏头微微一笑：“还是得跟着经验丰富的陈少爷，才能从这么隐蔽的角度看到如此壮丽的景致。”
陈书阳噙笑地望着她。
他不紧不慢地往峭壁悬崖方向走了几步，身影在排山倒海的群山压迫下显得微有些单薄，语气淡淡：“贺小姐觉得，对面那片山的风景……是不是较这边更加艳丽。”
山腰吹来的风太大，他往悬崖边走的步伐并没有一丝停顿。
远处传来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贺思佳下意识走上前：“……什么？”
陈书阳回头微笑地看着她。
呼啸的秋风掀起他深色的衣摆，他的笑容温和淡然。
平静面庞下夹杂着太多意不明的情绪，他的目光深邃，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凝结，四周空气变得冰冷刺骨。
贺思佳仰头盯着陈书阳微微翘起的薄唇，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裳。
“陈书阳……”
急促汹涌的川流声在山底猛烈响起，快速又激烈地撞击着河边的岸石。
峭壁凹陷处的土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稀疏松滑，对面的风景迷人陶醉，隔着一条湍急川流，身下是万丈深渊。
掉下去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贺思佳对视上陈书阳扬起眼尾里的冰冷，额间瞬间冒起大滴汗珠。
下坠的失重感传来的那一刻，她看见了陈书阳逐渐收敛笑意的面孔。
在刺耳割裂的风声来临前，她听见上方传来的懒洋洋漫不经心的语调。
“贺小姐，当心脚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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