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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的汁液顺着指缝滑落,点可没有擦,任由那抹鲜红在掌心蔓延。
她望着庭院里被晚风轻拂的帘子,忽然觉得这味道像极了童年某次跌倒后,母亲一边包扎一边塞进她嘴里的糖块??不是纯粹的甜,而是带着点刺痛的、真实的滋味。
谢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果核,用纸巾擦拭她的手指。
“你总是这样,”
他低声说,“明明想哭,却偏要先尝一口。”
“因为怕忘了。”
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很轻,“怕忘了活着是什么感觉。”
屋内的灯光暖黄,孩子们已经吃完饭,围坐在地毯上看老式投影机播放的动画片。
那是林知遥留下的最后一份数据包,名为《春日备忘录》。
画面里是三十年前的C-9基地,还是一片科研禁区的模样,但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里,一个女人正蹲在地上,给两个小女孩穿粉色雨靴。
镜头晃动得厉害,显然是手持拍摄,可声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今天带你们偷偷溜出来啦!
妈妈答应过要带你们去野餐的。”
>“姐姐牵着妹妹哦,小心台阶。”
>“看,那边开了一树樱花,像不像棉花糖飘在天上?”
晨晨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那是……我?”
她喃喃道,“我记得那天,宁宁摔了一跤,我把自己的创可贴给了她。”
宁宁没说话,只是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姐姐的手腕。
她的指尖微颤,像是触碰一件随时会碎的瓷器。
朵朵转头看向点可:“所以……我们以前就见过吗?在很久很久以前?”
点可望着屏幕上那个抱着孩子笑出眼泪的女人,喉头一紧。
那是林知遥最柔软的一面,从未写入任何档案,也未被军方记录。
这一段影像,不是实验日志,不是数据分析,只是一个母亲,在用尽全力记住女儿们长大的模样。
“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她说,嗓音有些哑,“只是世界太乱了,把你们分开了。”
那一夜,没人睡得很早。
连一向沉默的X-9都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渐次亮起的星星。
她的意识虽已稳定,但身体仍虚弱,神经接口处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体内还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熄灭。
“姐姐,”
她忽然开口,“你说……我能学会做梦吗?”
点可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你已经在做了。”
“可我的梦里没有颜色。”
X-9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只有代码和走廊,很长很长的走廊,门一扇扇关上。
我想跑,可腿动不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改写。”
点可握住她的手,“明天起,我教你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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