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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诚实回答，“但我相信你现在说的话。”
慧斩笑了，笑声凄厉。
“可我不信我自己。
刚才那个劝你回头的声音，真的是我吗？还是它借我的形，说它想让你听的话？”
他猛然抬手，断杖指向陈默：“你真的以为，你是被选中的？你不过是个容器！
罗宇需要一个能承受断命刃的人，而你恰好瞎了眼，听不见谎言，所以他把你推上了这条路！”
陈默不动。
“你不反驳？”
慧斩逼近一步，“你不怕吗？怕自己其实一文不值，怕这一切只是别人写好的剧本？”
“怕。”
陈默终于开口，“我每天都怕。
可正因为怕，我才更要挥刀。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不砍下去，恐惧就会把我吞掉。”
他举起黑刀，冰晶融入刀身。
刹那间，刀影暴涨，化作一柄通体漆黑、边缘泛着赤金焰纹的长刃。
刀脊之上，九道纹路连成一线，宛如星河贯通。
“这才是断命刃的真形。”
他的声音平静，“斩断宿命之刃。”
慧斩瞳孔骤缩，整个人猛地僵住。
下一瞬，他口中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嘶吼，身体剧烈扭曲，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
那些符文蠕动着，竟从他体内剥离出一团漆黑雾影！
“原来如此。”
陈默低语，“你早就被侵入了，只是用自己的意志死死压制，直到今天才让它现身。”
那团黑雾悬浮半空，渐渐凝聚成人形，赫然竟是另一个“陈默”
??双眼清明，嘴角带笑，衣衫整洁，仿佛从未经历过苦难。
“这才是完美的你。”
黑影轻声道，“不用流浪，不用挨饿，母亲还活着，父亲未曾背叛，所有人都爱你。
只要你愿意接受我，这一切都能成为现实。”
陈默握紧刀柄，指节发白。
“你说得对。”
他忽然笑了，“那样的人生确实完美。
可你知道吗？正是因为那些痛苦，我才学会了握刀。
如果没有那一夜躲在角落听着母亲咽气，我就不会明白什么叫‘绝不低头’；如果没有被人踩在脚下嘲笑瞎子废物，我就不会懂得什么叫‘宁死不跪’。”
他一步步向前，“所以，哪怕那是假的，我也宁愿相信现在的一切。
因为我手中的刀，是我一刀一滴血换来的。
我不求完美，只求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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