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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无数碎片从四面八方飞来??破碎的纸页、断裂的笔尖、烧焦的书脊、凝固的墨滴??全都围绕羽毛旋转，如同星环。
我认出来了。
那是所有被焚毁的图书馆的残骸。
那是所有被禁止的故事的骨灰。
灰喙开口，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
>“你们做得比我勇敢。”
少年冲上前抱住他，浑身颤抖。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片由记忆碎片组成的星环越转越快，最终轰然爆开，化作一场光雨，洒落在大地上。
每一滴光落地之处，便有一株嫩芽破土而出。
不是草，不是花。
是字。
一个个独立的字符，像植物般生长，伸展，彼此连接，形成句子，形成段落，形成全新的篇章。
我蹲下身，读出最近的一行：
>**“这一次，哥布林先开口了。”
**
话音刚落，地面裂开。
一只三指的绿色手掌率先探出，接着是独眼、尖耳、咧嘴的笑容。
它叼着半截铅笔，蹦跳着爬上地面，仰头看我。
然后，它用爪子在地上划出一句话：
>“轮到我们讲故事了。”
更多裂缝出现。
更多的哥布林爬出。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背着破书包，有的戴着教师眼镜，有的披着法官长袍的残片。
它们不再躲藏，不再低语，而是站成一圈，围着我和少年，齐声吟唱：
>“讲述者啊，你们终于来了。”
>“我们等了三千年。”
>“现在，请把笔交给我们。”
我握紧骸骨笔，却没有抗拒。
我知道，这不是夺取，是交接。
我蹲下身，将笔轻轻放在地面。
哥布林首领俯身拾起，仔细端详，然后抬头看我：
>“你不怕我们写错吗？”
我笑了：“怕。
但正因为怕，才必须交给你们。”
它点点头，转身面向族群，高高举起骸骨笔。
绿光再次亮起，照亮整片废墟。
它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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