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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掏出母亲的旧病历本，封皮已经磨得发白，边角卷起，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X光片。
轮到她时，窗口里的护士头也不抬：“挂哪个科？”
“呼吸内科。”
“十块钱。”
林小满递上两张五块的纸币，对方却嫌弃地捏住一角，仿佛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身份证呢？患者本人呢？”
“我妈……还没来，我先挂号。”
“不行，必须本人到场才能挂。”
护士眼皮都不抬，“下一个！”
林小满急了：“同志，我妈妈身体不好，走不动，我是替她来的，能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这儿每天几百号人，谁家没个难处？规矩就是规矩。”
护士语气生硬，“你要么让她自己来，要么改天再来。”
她站在窗口前，手心沁出汗来。
太阳越升越高，照得台阶滚烫。
她蹲下身，把病历抱在怀里，忽然觉得喉咙堵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满？你怎么在这儿？”
她回头，看见陈建国穿着白大褂，肩上搭着听诊器，正拎着保温饭盒往急诊楼走。
他是她高中同学，也是当年全校唯一考上医学院的男生，如今已是市医院呼吸科的住院医师。
“建国……”
林小满站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
陈建国上下打量她一眼，眉头微蹙：“你怎么这副样子？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我妈……最近一直咳嗽，咳得厉害，夜里都睡不了觉。”
林小满声音发颤，“我去厂里请假，只批了半天，可挂号都挂不上……”
陈建国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走，跟我来。”
他领着她绕到侧门，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
他让林小满坐下，倒了杯热水，又拨了个电话：“李老师，我是小陈，有个家属想加个号，病情有点拖久了……对，老慢支可能发展成肺气肿了……嗯，我带她过去。”
挂了电话，他坐下来，认真看着林小满：“你妈什么时候开始咳的？有没有痰？痰是什么颜色？发烧吗？夜里喘不喘？”
林小满一一回答，说到母亲夜里憋醒、靠坐着才能喘匀时，声音几乎哽咽。
陈建国听完，神色凝重：“这都该早点来看的。
老慢支拖久了，很容易并发阻塞性肺气肿，严重的话会心衰。
你妈年纪不大，要是及时干预，还能控制。”
“我知道……可家里……”
林小满低下头，“我爸工资低，又要养我们姐弟三个，哪敢随便去医院？每次都想着熬一熬就好，结果……”
陈建国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急，今天我帮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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