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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艘大船的前进,他略茫然地注视着远处的礁石和微型岛屿,有时在月光照耀之下,有时则在灰暗的日光中。
水手们扫视着地平线,并时常给粗筒火炮上油。
鬣蜥海峡中成百上千的小岛和贸易集镇在航海图上都不甚明了,而在海峡另一端,商业需求就像个无底洞,为其提供支援的船只源源不断,因此这里海盗横行。
李胡儿知道,这么大一艘船,又悬挂着龙旗的旗帜,不太可能成为攻击目标。
船员的警惕只是稍许令人不安。
但她是一艘商船。
它的构造并非为了运载乘客。
没有图书馆,没有大客厅,没有娱乐室。
旅客餐厅的装饰也是马马虎虎,墙上除了几幅廉价平版画之外,别无他物。
李胡儿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用餐,对任何客套话都只回以一个字“滚”
,其他乘客则坐在肮脏的窗户底下打牌。
李胡儿隐蔽而专注地观察着他们。
回到舱房里后,李胡儿无休止地清点自己的物品。
她离开城市时非常匆忙,携带的衣服很少,且偏好朴素的风格,黑色或者深灰色,庄严肃穆。
第二天,李胡儿站在船的尾部,一大群海鸥和鱼鹰仍在船只排出的废水中争食,他寻找岛屿,却只看到波浪。
他感觉像是遭到了抛弃。
接着,当他扫视搜寻地平线时,听到一阵声响。
那个所谓的叫做汉克斯特博士的什么博物学家此时此刻站在不远处观察鸟群。
李胡儿绷紧了脸,打算一旦他开口跟他搭话,就马上离开。
他看见李胡儿正注视着自己,于是心不在焉地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掏出一本笔记本。
他的注意力迅速从他身上移开了。
李胡儿看到,他开始勾勒海鸥的素描图,根本不理会他,他猜测他有五十多岁。
稀疏的头发贴着头皮往后梳理,戴一副小方框眼睛,穿着粗花呢背心。
尽管他的穿着带有标准的学究气,却并不显得羸弱,也不是可笑的书呆子。
他身材高挑,气质稳健。
寥寥数笔,他便精确地勾画出海鸥收拢的爪子和残忍好斗的眼睛。
李胡儿稍稍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片刻之后,他开始说话。
这能让旅途轻松一点,李胡儿不断的对自己说,这个所谓的什么博士很有魅力。
不过李胡儿有些怀疑他对船上每个人都同样友善。
他们一起午餐,他发现很容易把他从别的旅客中间拉走,而其他人则是热切地注视着他们。
这个博士根本毫无心机,这一点很讨人喜欢。
就算知道跟冷漠无礼的遥远国家的官员们做伴会招惹流言蜚语,他也不在乎。
这个博士很乐于谈论自己的工作。
那些海洋列岛上的动物群落尚缺乏研究,他对此描图,根本不理会他。
他告诉李胡儿,等他最终回到自己的那个老花园,计划发表一部专着。
他还告诉他说,他正在整理画稿、相片和观察资料。
李胡儿则向他描述前晚凌晨时分看到的岛屿,它位于北方,仿佛一座大山,自然,还有他的家乡,“那是北莫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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