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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的东西可以伪装得无比温柔，甚至比真实更像真实??因为它剔除了痛苦、犹豫和瑕疵。
但她也看到了希望。
当晚，她发起第二次全球共感行动，主题只有一个：“说出你不完美的爱。”
这一次，不再有人追求旋律优美或歌词动人。
一位父亲哽咽着讲述自己曾对孩子大吼“你不如别人家孩子”
的悔恨；一名护士回忆她在疫情高峰期默默握住垂死老人的手，明知对方听不见，还是说了句“你不是一个人”
；一个少年坦白他其实讨厌奶奶总唠叨，可现在她走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对着枕头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
这些声音汇聚起来，并不像第一次那样引发壮观的自然异象。
没有银叶草发光，也没有结晶崩解。
但第二天清晨，所有受影响的青少年都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坐在雪地中，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们说：“那个声音不见了。
现在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净化，再一次通过真实完成。
一个月后，国际Ψ协调委员会正式成立，总部设在高原观测台旧址。
晨露拒绝担任主席，只愿作为顾问存在。
她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教导新一代感知者上，尤其是那些表现出早期通道特质的孩子。
她教他们辨认“空洞的完美”
??那种听起来太合理、太安抚、太不留缝隙的情绪引导；她也教他们珍惜脆弱：“如果你感到痛，说明你还活着。
如果别人让你感觉‘一切都好了’，却让你忘了为什么曾经难过，那就小心了。”
小雅依旧时常出现，有时是在梦里，有时是在雷雨夜的山顶，身体半透明地悬浮在空中。
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人们唱歌、哭泣、争吵又和解。
有人说她是神，有人说她是进化终点，但晨露知道，她只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活着??像风穿过树林，像光落在湖面，存在却不占有。
第四年春分，第三次心祭举行。
这一次，参与者自发带来了泥土、种子、旧信件、玩具、照片……他们把这些埋入高原的土地，围着篝火吟唱各自的记忆。
当最后一缕歌声消散，大地震动了一下，随后，从埋藏之处长出一棵树??通体银白，叶片如镜，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星空图景。
科学家检测发现，这棵树的基因序列中包含了人类DNA片段，以及一段无法解析的高维编码。
它被命名为“言木”
。
同年夏季，启明号再次传回讯息。
这一次，是完整的影像记录：十二名乘员盘坐于飞船核心，身体逐渐化为光粒，升腾融入星云。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张笑脸??陈渊回头望向镜头，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全球数百万观众反复回放，直到一名聋哑女孩用手语解读出来：
“告诉晨露，我听见她唱的歌了。”
那一刻，地球上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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