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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命令,通过残存的通讯网络,再次传递出去。
与之前召唤“超维共识”
时那充满悲壮和情感煽动性的呼唤不同,这一次的声音,平静、坚定,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宗教般的虔诚。
“我存在!
我们存在!”
这简单的六个字,在新曙光城的废墟间回荡,在遍布全球的避难所中回荡,在每一个惊魂未定的幸存者耳边回荡。
起初,是茫然和死寂。
经历了月球破碎、守望者攻击、全球地震、意识洪流冲击…幸存者们的精神早己如同绷紧到极限的琴弦,濒临断裂。
此刻再让他们去进行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自我宣告”
,许多人甚至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绝望和麻木,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大多数人的心灵。
指挥中心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屏幕上的监测数据显示,全球范围内的意识波动依旧低迷、混乱,那代表“信念”
的读数,几乎没有变化。
而那片代表“虚空低语”
的漆黑斑块,正在模拟星图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虽然距离地球尚远,但那冰冷的、抹消一切的“虚无之息”
,仿佛己经跨越空间,让每个人都感到一种灵魂层面的寒意。
陈默紧闭双眼,额头冷汗涔涔,但他没有放弃。
他不再试图去“引导”
或“感知”
外界,而是将全部意志,沉入那最简单的信念之中。
“我存在。”
他回想自己的一生,废土上的挣扎,实验室的奋斗,失去莉亚的剧痛,守护林玥的责任,带领众人走到今天的每一步…这一切,无论痛苦还是喜悦,都无比真实地构成了“他”
这个存在。
“我们存在。”
他回想那些牺牲的面孔,莉亚和深潜者团队的毅然赴死,守卫战士用身体筑起的防线,工程师们在废墟中抢修设备的执着,母亲保护孩子的本能…这一切,无论渺小还是伟大,都共同构成了“人类”
这个文明的存在!
他的信念,纯粹而坚定,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第一支火把。
也许是感受到了领袖那不容置疑的坚定,也许是残存的“超维共识”
余波尚未完全散去,也许是在绝对虚无的威胁面前,生命本能对“存在”
的眷恋最终压倒了绝望…
渐渐地…
屏幕上,一个光点,微微地、但确实地,变得稳定了一些。
不再是代表恐惧的猩红或代表绝望的灰暗,而是散发出一种柔和的、乳白色的微光。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如同星星之火,开始燎原。
一个躲在废墟下、紧紧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的母亲,停止了哭泣,下意识地、用沙哑的声音,对着怀中的孩子呢喃:“宝宝不怕…妈妈在…我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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