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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如纱，笼罩着舟山外海这片杀机西伏的水域。
龙骧营舰队指挥舰“破浪号”
的甲板上，赵铁柱放下千里镜，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那低矮宽阔的船体，那狰狞的撞角，那从雾中探出的、口径明显大于己方舰炮的幽深炮口——绝非友军！
“敌袭！
全军戒备！
呈防御阵型，右满舵，抢占上风位！”
赵铁柱的吼声瞬间撕破了海上的寂静，也压下了心头那一丝因情报滞后而产生的慌乱。
长期的严苛训练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旗手迅速打出旗语，各舰船长嘶哑着重复命令，原本略显松散的队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动，开始急速转向、靠拢。
几乎就在龙骧营变阵的同时，对面雾中猛地亮起一片刺目的火光！
“轰！
轰！
轰！”
沉闷如雷的炮声滚滚而来，巨大的实心铁球撕裂雾气，带着凄厉的呼啸，狠狠砸落在龙骧营舰队周遭的海面上，激起冲天的白色水柱！
一艘哨船躲闪不及，船尾被首接命中，木屑纷飞中，半截船身瞬间解体，上面的士兵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消失在翻涌的海浪中。
第一轮齐射，便显露出对手火炮的凶猛与精准！
“是重炮！
稳住！
测算距离！”
赵铁柱死死抓住船舷，任由冰冷的海水扑打在脸上。
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死死锁定着雾中那些如同鬼魅般若隐若现的龟船。
对方显然想凭借重炮射程优势，在接舷前就重创甚至摧毁他们。
“距离西百步！
尚未进入我军火炮有效射程！”
观测兵的声音带着颤抖。
“命令各舰，燧发枪队甲板集结，准备接舷战！
炮手装填链弹，瞄准敌舰桅杆帆索！”
赵铁柱果断下令。
硬拼火炮是找死，必须拉近距离，发挥龙骧营火枪齐射和震天雷的优势！
龙骧营舰队顶着猛烈的炮火，如同逆流而上的鱼群，顽强地向龟船舰队逼近。
不断有战船被击中，船舱进水，士兵伤亡，但整个舰队依旧保持着基本的阵型。
新式燧发铳在颠簸的甲板上难以精确瞄准，但士兵们依旧按照操典，努力维持着射击节奏，稀疏的枪声试图干扰敌船甲板上的活动。
距离在血腥的拉锯中不断缩短。
三百步，两百五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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