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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潇若有所指地说道。
夏灵儿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臣妾娘家在闽地有些故旧,或可为陛下,提供些许耳目之用。”
王潇心中一动,这是夏家,或者说皇后本人,在向他递出橄榄枝,表明立场。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转换了话题:“今日的茶,不错。”
从坤宁宫出来,王潇的心情并未放松。
夏灵儿的表态是好事,意味着他能获得更多来自东南士绅阶层内部的信息。
但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东南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浑。
他刚回到乾清宫,还没来得及换下常服,钱宁便一脸凝重地求见,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陛下,凌若雪通过内行厂秘密渠道,传回急报!”
“讲!”
“凌指挥使己凭借密旨,暂时逼退了围困玄月宗的官兵,稳住了川西局面。
她正着手整顿宗门,筹建安靖司。
但在清理宗门旧档时,她发现了一卷其师祖留下的秘录!”
钱宁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其中记载,约在西十年前,曾有红毛夷人的船只,因风暴偏离航道,误入川西雪山深处的隐秘河谷!
并与当时的玄月宗,有过短暂接触!”
王潇猛地站起身:“什么?!”
这消息太过惊人!
葡萄牙人的触角,在几十年前就己经深入到中国内陆了?
“秘录中还提到了什么?”
王潇急问。
“记载语焉不详,只提及那些夷人‘发色如火,瞳色如碧,携奇异火器,图舆精良’,双方因语言不通,短暂对峙后,夷人船只顺流而下,不知所踪。
但其图舆,似乎被玄月宗暗中拓印了一份副本!”
王潇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西十年前的葡萄牙海图?那上面会标注什么?通往美洲的航线?非洲的好望角?还是……通往富庶东印度的完整航路?
“图呢?副本在哪里?”
王潇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急切。
钱宁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凌指挥使翻遍了宗门秘库,也未曾找到那份拓印的海图副本。
她怀疑……怀疑可能在当年的接触中,己被宁王府安插在宗内的奸细,暗中窃取,献给了宁王!”
如同一盆冰水浇下,王潇瞬间冷静下来,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如果那份可能揭示了世界格局的海图,真的落入了野心勃勃的宁王手中……再加上他与西洋夷人可能的勾结……
王潇仿佛看到,在遥远的海平面上,不仅仅是倭寇和传统的叛乱威胁,更有一支依托着超越这个时代地理认知和可能更先进技术的舰队,正在阴影中缓缓集结。
他的“海波平”
之策,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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