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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军统档案处的灯，整夜未灭。
金属柜门的开合声在深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空气中弥漫着纸墨混合的潮味，仿佛每一页文件都带着未干的冷意。
张怀翻动着那份最新上报的《军需账目流向调查》，指尖的烟灰一抖，落在批注栏上。
他眯起眼。
——唐家的人，最近走得太勤。
尤其是唐山海。
那个惯于在棋盘上留一子不落的家伙，这几日的轨迹反而干净得不合常理。
他随手在情报栏写下一句冷淡的备注：“唐蓬莱与军法处接触频繁；唐山海行动异常。”
末尾的批注：“内部异动，需警惕。”
纸张被墨迹浸湿的地方微微透光。
张怀盯着那处光晕，忽然笑了一下。
——风，似乎起了。
【2】
“唐家起风了。”
张怀报告完毕，室内陷入短暂的静默。
壁灯的光照在金属桌面上，反射出冷白色的光晕，像凝固的浪。
戴笠指尖轻敲桌面，声音极轻：“兄弟阋墙的戏码，比我想的还早。”
他微微一笑，那笑意未至眼底，却锋利得足以割断空气。
“继续观察。”
他淡淡地说，“不要惊动，风往哪边吹，我们顺着看。”
张怀应声而退。
身后，戴笠的低语几乎被打字机的噼啪声吞没：“越是看不透的风，越有看头。”
【3】
〈军统行动日报（节选）〉
·唐山海近来缺席三次例行会晤。
·拒绝参与“孔家贸易案”
汇报。
·面对试探，情绪不稳。
·传闻唐家兄弟不和。
——签批：张怀。
——批注：戴笠。
——评语：“风向——继续观察。”
纸张上那句“继续观察”
，被墨迹重复描了一笔，黑得发亮。
【4】
午后的小型通气会，气氛沉闷。
议题围绕着几项日常工作进行，波澜不惊。
就在会议临近尾声，众人精神稍懈时，戴笠像是戴笠看似随意地翻着报告，忽然抬头，状似无意地看向末座的唐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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