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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推开那伽，抬手扇了他一个巴掌。
那伽抚着左脸，头巾散落到一边，少有地狼狈，他的嘴唇上下翕动：“骗子。”
金色瞳孔竖起，那伽嘴唇殷红，像吃人的怪物，他窥见玉珠的内心，将一切谎言看得一清二楚。
“你竟敢骗我——”
什么伪造魂灵，什么结局，什么选择，统统都是一派胡言！
玉珠咧开嘴笑了，还笑出了声，她很久没这么笑过
玉珠抓住那伽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脖颈上。
她的笑停下，声带震动，像是蜂鸣：“对，没有三种结局，因为我的假设根本不成立。”
玉珠不是仙，更不是神，她忙活了八十年，都是白忙活。
她没想到能够逃出去的方法，只想到了一个捉弄那伽的玩笑。
死之前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又有什么关系？
玉珠的眼眸并未因为死亡而染上恐惧，或许八十年前她对那伽宣战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畏惧任何事情。
“我当初就说过，要杀要剐你随意。”
拇指下是玉珠汩汩流淌的鲜血，竟让那伽觉得那温度如岩浆般简直烫手。
那伽恍然撞进玉珠的眼睛，百年之前，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越过他，看向星星和月亮。
那伽应该想到，她从不惧怕死亡。
玉珠的身体又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伽再次凑到自己跟前，扣着她的后脑勺，掰开她的嘴。
嘴里蔓延着血腥味，玉珠几乎呼吸不过来，稍有意识就偏过头大口呼吸，却又立即被不容置疑地捏着下巴转回去。
玉珠也发了狠，稍得空档就挥着拳头砸过去，却被那伽紧捏住手腕，下一刻惹得那伽那两颗尖牙戳进口腔，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
那伽像是一只吸血鬼，要从玉珠的嘴里汲取血液，好把自己身体里流淌的绿色的、冰冷的血液替换成鲜红的、温热的物质。
好吧，好吧。
那伽在心里叹气，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和玉珠待久了，也被不知不觉传染一身的傻气。
那伽的手穿过玉珠脑后的黑发，发丝光滑，他握不住，也抓不牢。
他终于在此刻后悔，后悔没在一百年前杀了玉珠。
不然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在某一刻，那伽终于松开了捏着她肩膀的手，在玉珠耳边轻喘着气，说道：“好，我让你走。”
“可你来一趟不容易，我送你个礼物。”
那伽伸出食指，轻轻抵住玉珠的脑门，缓缓向后推。
他眯起眼睛：“只是给你的，总得特别些。”
那伽不允许她这么轻松地离开，于是让他的灵永久地留在玉珠的身体里，不可磨灭，不可去除。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那伽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他停下来，发出沉闷的笑声。
“走吧。”
那伽轻飘飘地说，留给玉珠最后一句话，“记得想我。”
下一刻，凛冽作响的风声刮擦着玉珠的耳膜呼啸而过，寒流侵袭玉珠身体各个角落，天地倒转，雪山和沙漠交织着在玉珠眼前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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