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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渐盛，照在她脸上，映出眼角细微的纹路，那是岁月与苦难共同雕刻的印记。
“真正的归来，不是肉体的复生，而是意志的延续。
当一个人愿意接过前人的重担，踏过他们未曾走完的路，哪怕只是迈出一步，那便是归来。”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珏站在廊下，一身便服，肩头披着旧日玄甲的一角，手中提着一只木盒。
他没有进来，只是静静望着教室内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察觉到了，回头一笑，颔首致意。
他知道，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守护的女子。
如今，她是灯塔本身，照亮后来者的归途。
课毕，学生散去。
她收拾讲义时，发现桌角多了一枚枫叶书签，上面用工整小楷写着一句话：
**“先生，我想成为能陪你走下去的人。”
**
她轻轻摩挲字迹，眼底泛起柔光。
午后，她独自登上望云关城墙。
风依旧凛冽，吹动她的衣袂猎猎作响。
远处山峦起伏，昔日战火纷飞之地，如今牛羊成群，牧歌悠扬。
边境线上，新立的界碑刻着“永绥”
二字，两侧皆由中原与西狄子弟共同守卫。
蓝远舟正倚在城垛旁抽烟斗，见她来，也不起身，只咧嘴一笑：“三年不见，讲课还这么能煽情？”
“你不也在教兵法？”
她坐到他身边，“听说你把‘攻伐为下，和约为上’写进了军校教材。”
“哼，还不是学你的。”
他吐出口烟圈，“当初你说守护不是杀戮的延续，我还觉得矫情。
可后来才懂，最难的从来不是打仗，而是让仇恨停下来。”
两人并肩而坐，望着天边流云。
“你知道吗？”
蓝远舟忽然低声，“那晚你在深渊引爆心火时，整个北境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一位女子手持断刀，立于裂隙之上，背后九道英灵环绕，脚下黑潮退散。
醒来后，许多老兵哭了。
说像是看见了年轻时的杨长风。”
她垂眸不语。
“所以啊，”
他拍拍她的肩，“别总说自己带着深渊活着。
在别人眼里，你早就是光了。”
她笑了笑，没反驳。
黄昏时分，她回到祖庙遗址。
祠堂内，九位英灵牌位安然静立，唯有中央那块新设的空位格外醒目。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陶罐，将其中骨灰缓缓倾入灵龛。
“这是拓跋烈的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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